我的套路:我的生活我的画(之九)

【原创】邓世敏

     我画油画无宗无派,纯率性而为。我注重研究各类画派的绘画特点,但无意去模仿任何一派画技。我认为,任何成熟的,负责任的画人,应该画自己的画,有自己的主见,有自己的目标、有自己的绘画宗旨。画家自己把自己归类为什么派什么派,我觉得大可不必。过分强调自己的画宗,势必会把自己限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,而没法创新和突破。西方的绘画历史也是这样证明的,如果历代画人们都一脉相承,没有自己的绘画之路,不敢创新和突破,就不可能有油画替代蛋彩画的创世之举。也不可能有古典派到巴比松画派、印象派、后印象派,再到、现代画派、抽象艺术等的革命性突破。一个画人走自己的画路,不排除是从被很多人否定、轻视甚至贬斥中起步的。莫奈、雷诺瓦、塞尚等人正是坚持自己的画风,与学院派进行不断抗争,在受绘画界排斥、讥讽中创立了“印象”画派。“印象派”词意本身,就是当时绘画评论家们,对这一“画风”讽刺和贬斥的代名词。在这里的“印象”一词是源于莫奈的代表作-《日出印象》。也正是这一被嘲笑的画派,在此后近二百年里,占据世界绘画艺术主流而未衰。
       “画自己的画”,不是说不向绘画的先贤们学习,恰恰相反,而是要认真学习研究他们的画技和画风,以他们为榜样,画自己风格的画,甚至创作更进步的绘画艺术。如果一个画人一辈子比猫画虎,或者比虎画猫,那就不是“画家”,而只能是“画工”。当然我也并不是说,画自己的画就一定能创一个画派,成一代宗师?我不能,大多数人都不能。但任何事情没有探索就没有进步,就没有时代的发展。起码我“画自己的画”让我自信,也让我玩得轻松。有人说我的画是写实,也有人说我的画像米勒。其实我就是我,此外我什么都不是。

 油画   规格60×45(cm )  

  目前,我在画技上:立足在两维平面空间上,坚持以“尽可能”的态度,以视觉上的三维形式表达出事物实际的存在状态。主张自然光影和主体突出,主张绘画的寓意和故事性。暂不主张平面画、轮廓线,或无主体、超现实抽象绘画。

油画    规格60×40(cm)

我的绘画坚持的宗旨是:
        一,描述一个现状。反映存在的物体现状、人物状态、环境。给未来留下故事和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 二,追忆一段故事和历史。让流失的光影再现。曾经拥有过的幸福或经历过的痛苦都是自己生命历程的一部分。它对走下去的自己和后人或许是有意义的。

        三,表达一种多数人的“认同美”。绘画艺术是“美术”的最重要组成,给最大众提供美感应该是绘画艺术的基本出发点。因此,我绘画的出发点是给大众提供“乐见”的美。依据大众认可度,提高和修改自己。
我目前有代表性的绘画方式主要在三个方面:
       一是写生。写生是我最喜欢的绘画方式之一。我自认为我的写生是立足于印象派画技,突出自然光影,以周围的平凡景色和事物为描述对象,但我目前不是印象派的忠实者。当然首先是我还没有印象派大师们的风范和水平,另一方面说,也是没有走完全印象派画路的勇气。因为纯粹的印象画技,是在完全自然环境中完成作品,需要有速度配合,否则,速度过慢光影或物态变化,必然带来光影、事物等矛盾性发生。从而这就形成印象派的绘画特点:色块粗放,构图不严谨,对主体做不到“足够忠实”,甚至出现变形或忽视。比如莫奈的代表作《日出》、《睡莲》、《罂粟花田》以及雷诺瓦的代表作品等,都表现出这些特点。客观说,一百多年来尤其近几十年,西方人非常认可这种完全的印象派绘画风格。但我们中国大众就不是了,就包括国内绘画专家在内,对油画的基本要求就是:“色美,型准”。在“型准”这一点上,我认为标准的印象派在很多时候是做不到的。在国内,这样的要求对象当然不是全部,著名画家的画不适合这一标准。型不准也没关系,再幼稚的画都能卖出高价。比如常玉的《长腿女人》,拍卖近两个亿,但我认为:买家看中的不是“画“,看中的是画家,是画家的炒作价值。我辈如果画出那样的画,只会被看作初学作品,可能一文不值。

油画    规格60×40(cm)

       我说我的写生不忠实印象画技,是我在现场写生,一幅作品一般掌握在两小时之内,然后回家进行整理细化,以让主体更突出,型更准。而且细化补笔的时间远多于现场操作。我是中国人,面对的毕竟是华人大众。因此我的画风就让人认为是一种写实与印象相结合的风格。如果真要往画派上套的话,其实我的画风更接近“巴比松派”的画技。是十七十八世纪古典向印象过度期的一种画风。但这绝不是我的主观意愿。
        二是精绘。现代超写实绘画是精绘的代名词。这种画技我主要用在肖像和静物的绘画上,“型准”是超写实的基本要求,尤其是肖像画。肖像画对我来说相对见长。这不能不归功于我小时候的基本工。我理解的肖像画,其最大特征就是要“像”,肖像与“被肖像”的人要有不被替代的“认同性”,如果不像就不能叫肖像。这种“像”必须做到:“型准”、“神似”,形神兼备。所谓型,就是体型及五官比例。素描等基本功训练,讲究脸部的三庭五眼,身体的黄金比例等,解决的就是初学者“型”的问题。“型”对于成熟的画人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,而“神”则是所有画人的毕生课题,再高水平的画家也永远走在路上。超写实肖像画对“型”与“神”的综合要求要远高于其它画技。无论古典派、印象派、中国绘画等都不能与之相比。古典与中国绘画主要是突出“型”,尤其是国画肖像,是轮廓线,各部位用线条勾勒,无明暗、光影之分,对“神”的要求非常低,既便是有“神”也是由“型”的调整来表达的。照相技术引入中国后,其吸纳西方古典绘画的技法,明暗色彩或黑白阴影才有所体现,“神”的要求也有所提高。印象画技无论是肖像还是风景,永远都是“神”高于“型”,尤其在风景或远距离人物画上,它经常会为了“神”而忽略“型”或降低对“型”的要求。但在肖像画上,它对“型”还是有较高要求的。就西方绘画标准来说,只有“型”没有“神”的肖像,永远不可能是上乘之作;如只有“神”而在“型”上过于忽略或夸张,那是漫画而非肖像。既无“神”又无“型”就是胡写乱画了。在静物的写实上对型的要求相对低一点,“神”的要求高,这主要体现在色调,色差,色谱细分与光感之上。比如花卉,水果,蔬菜等,讲求“生命”感,即,接近原体的鲜活与灵动。我在超写实绘画上,自认为对型的把握问题不大,但在“神”的表达上,与高水平的画家存在很大距离。

   《勺》油画。规格60×100(cm)        

  三是想象绘画。就是凭着自己的想象而创作。与印象派的“印象”没有任何关系。所谓凭想象,就是没有具体的参照物。这是我平时呆在家里时的一种重要的绘画方式。主要是为回忆过去的某个历史片段、某个自己但兴趣故事情节、对一些事情的触景生情,以及自己认为某些有哲理寓意的东西。当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时候,我就会凭着自己的理解去构思,然后创作出一幅绘画。比如:我在追忆我的童年的时候,我画出来了《童年》、《驴车》等;凭我对马致远《天净沙-秋思》的理解,我画了一幅《秋思图》;新冠病毒施虐,为悼念因此逝去的人们,我创作了《疫殇》等等。凭想象绘画并不等于凭空捏造。我在此类绘画中,所有情景表达,都是基于平时事物观察和知识的积累。凭着自己对它们的记忆,把需要的人设、物体、场景、气氛,进行了取舍和重新组合。所有的重新组合都是逻辑性的,与超现实主义绘画无关。这方面的绘画,我大多是参照古典和国画的绘画方式。尤其是在追忆历史和对中国历史故事的理解上,我都有意融入国画的风格,以增强画面自然的诗情画意。哲学意义的我则以古典风格的写实为主,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。很多时候,也许我的构思是幼稚和不成熟的,但我绝不抄袭任何人的东西。当然我阅历和认知之外巧合另当别论。这是我的品格底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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